姜妙本能地想起身,“走!”
沈之言嘴唇微动,尚未说出话来,眸光一瞥,一瞬间看到了她的手。
两根本该细嫩葱白的手指此刻正以一个怪异而扭曲的姿势垂着,手臂上淋漓的鲜血顺着两根手指缓缓的滴落在地上。
沈之言瞳孔一震。
此情此景,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原来那石门,竟是被她硬生生地拉开的!
十指尚且连心,更何况被大力拉断?
她该有多痛?
沈之言心震动,只觉得胸口裂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,又瞬间被冰凉刺骨的风雪冻住,寒冰在他心凝结成一块巨大的冰团,而林妙的鲜血如一团热烈的流火,呼啦一声将那团寒冰撞得粉碎。
那团流火烧了起来,将沈之言的眼尾烧得发红,也将他心哪一点冷静自持击溃。
“林妙”
姜妙虚弱的睁开眼皮,看见沈之言寒潭般的眸子下,有什么压抑的情绪在隐隐闪烁着。
“为何不听我的话?”
沈之言紧抿着唇,姜妙咳嗽一声,虚弱的笑了笑。
“我。。咳咳。。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?”
说完她竟有心情调侃他:“沈之言,你怎的这副表情,看起来像要哭了似的。”
沈之言竟有些狼狈地偏过头去,他有些不忍去看姜妙的笑容,只掩去眸的深色,许久才低声道:“伶牙俐齿。”
尾音轻颤,有着隐忍的哽咽。
姜妙有些想笑,手上逐渐清晰的疼痛感打断了她的笑容,她只得转移注意力看向四周。
只见石门外是一个宽阔的石洞,往前依稀有些亮光。
姜妙思绪终于回到了正事上来,“沈之言,我们甩掉他们了吗?”
沈之言紧抿着唇,默不作声地撕下一片衣角,利落地将她的衣袖掀开。
粗布已经红透,被沈之言小心的取下,此时,他才真切地看见她血肉模糊的手臂。
执得起墨笔,拿得稳刀剑的他,给她包扎时,指尖竟有些微颤。
包好了伤处,他不忍去看她的断指,嗓音干涩道:“此处便是山南,他们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,你且忍一忍,到了靖州,我便去给你找郎。”
从这里到靖州城,还有不少的路要走。
姜妙挣扎着站起来,沈之言却一步来到她身边,示意她上他的背。
姜妙看了看他身上的伤,忍着痛刚想摇头,沈之言却二话没说,打横将她抱了起来。
姜妙就这般到了他怀,沈之言踉跄了一下,随即稳稳将她抱住。
“你没事吧?”
失血过多加上一天的缺水,让姜妙眼前变得模糊起来。
沈之言抿了抿唇,咽下喉间一口鲜血,“没事。”
他抱着姜妙走了许久,两人的呼吸声在昏暗相互交缠,心跳声在耳边闷雷一般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