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翠英说:“谁说不是呢?按理说我每年孝敬的也不少,可爸妈还总是来跟我哭穷,说这不够用,那不够用的,他们老两口哪能用那么多钱?分明都是填补了四弟,可这话我心里知道,又让我怎么说呢?他们毕竟是我爸妈,他们一在我面前哭,我就没办法了。”
苏简:“若只是平常要些钱来花,其实也无妨,王宝生他有工作,能够养活自己,王家父母虽然偏心王宝生,但他们有你们三个女儿,他们要的钱,你们三个平摊下来,也不是拿不出来。
坏就坏在王宝生,他染上了赌瘾,这就是个无底洞。而且据我所知,他这不是第一次赌了,早在半年之前,你们就已经给他填过好几次窟窿,这次的数额更是大的难以想象,敢问各位婶婶们,难道还打算帮他还了这天大的赌债吗?”
王翠华说:“你也说是天大的赌,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钱吗?2000块啊!足足2000块!我这辈子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钱,更不要说见了,就算把我卖了,我也凑不齐这2000块给他呀。”
王翠英说:“可这笔钱我们若是不想办法就要落到爸妈身上,他们已经这么大年纪了,我们怎么忍心看他们受苦?”
王翠华:“我听说要债的人都堵到王宝生家门口去了,他就是为了躲债,才跑到乡下跟爸妈住的,现在那些要债的人估计还不知道爸妈的地址,要是知道了,肯定也不会让他们安宁的。”
王翠华和王翠英一人说完,另一人说,说完便唉声叹气,但王翠萍却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背越来越弯。
王翠萍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只喘不过气的虾米,极力的想要呼吸,但是身体却听不到她的信号,只是一味的弯曲,似乎想用这样的姿势保护自己,而这样只会让她越来越呼吸困难。
“萍姨,喝杯水吧。”苏简忽然出声,递了杯水过去,王翠萍如梦初醒,下意识接过来,身体也逐渐坐直了。
王翠华和王翠英刚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宝生的债务上了,此时才注意到三妹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,她们想问什么却被苏简用眼神阻止了,只好将疑问先按捺下去。
苏简问王翠萍:“小姨,你对这件事怎么看?”
王翠萍抬起头,却目光茫然。完全不知道苏简在说什么:“什么事情?哦,你是说你去我爸妈家,苏简,我替爸妈向你道歉,你别在意,他们的态度就那样,那十块钱,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的。”
苏简笑了笑,说:“不着急,小姨。”
王翠华和王翠英对视一眼,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。
之后苏简没再和他们讨论王宝生的问题,说了几句闲话,见王翠萍打哈欠了,便让大家去睡,两个孩子跟着二丫三丫睡,他们四个人挤一挤也能睡下。
等王翠萍传来绵长的呼吸声,其他三人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离开了屋子。
一到院子里,王翠华迫不及待地抓住苏简问:“三妹、三妹她这是怎么了?怎么好像是神志不清醒了?”
苏简叹了口气说:“之前我跟你们说的,我在王家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假的,小姨确实为了王家的事情和婆家产生了很多矛盾,最近更是大吵一架,不过小姨没有吐血卧床,她得了选择性失忆症。”
“选择性失忆症,这是什么病?能治好吗?”王翠英急忙问道。
苏简:“你们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心病,是人在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产生的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,就是因为王家和赵家逼她逼得太紧了,所以一说到王宝生的事情,小姨就会关闭自己。”
王翠英:“那能治好吗?”
苏简:“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,这病吃多少药都没用,除非解决诱发的病因。”
王翠华:“诱发的病因,那就是王宝生了,可那是2000块赌债啊,我们怎么还的起啊?”
王翠英哭了:“我可怜的妹妹,她和弟弟的年龄相差最小,不过差了两三岁,结果爸妈有了弟弟之后,就对她不闻不问。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,弟弟非要去河边玩,妈当时只顾着看弟弟,妹妹掉进河里了,她都没发现。要不是邻居大婶儿发现了妹妹,她当时就没了。”
王翠华:“我也记得,从那件事之后,妹妹就特别怕水,以前她还敢跟弟弟争吃的,但是好像就是这件事之后,有什么好吃的,她都不跟弟弟争了,还会主动让着弟弟,之前我一直觉得,是萍儿忽然间懂事了,现在一想,那么小的孩子,怎么可能那么懂事,分明是害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