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的是刚出炉的荷花鸡,上面还裹着热腾腾烧灼的黄泥,在光下冒着热气,摊主看他们穿得非富即贵,热情慷慨地向他们大肆宣扬自己家的荷花鸡。

“要买吗?”赵邢问,伸手就要掏钱,赵懿却回绝:“罢了,该吃的荷花鸡吃不到,他人的再好,也始终不是想吃的那份。”

“还是不吃的好。”赵懿收了眼眼神,抬腿要继续走,突然有人弯腰小步疾驰而来,恭敬说:“启禀皇上,李敦庭想要见您。”

“……”赵懿垂眸,回头看了眼繁华喧闹的京城世间,人人手中的无面神明像犹如一场慈悲降临于人间,他抬腿离开:“走,去太狱。”

向来关押京中重罪犯或者官员权贵的太狱已经数年不曾打开过,所需狱卒也不过寥寥,空荡寂静,人人几乎以为太狱已空。

却无人知晓,在太狱最深处有一间暗房,藏匿于深厚墙壁内里,暗无天日,无窗无门,终日潮湿沉闷,里面关押着五十年前叱咤风云,权倾天下的摄政王。

而这五十年过去,留下的,不过是个驼背瞎眼,半张脸被虫蛊啃食殆尽,四肢蜷缩萎靡的狼狈的老人而已。

赵懿打开机关暗门,里面沉闷得骇人,里面正在用破碗盛水喝的驼背老人迟钝地听了听,很艰难地才抬起眼看见门外泄进来的光线,嘶哑开口,笑道:“来了?”

“你想要做什么?”

“我梦见他了,梦见五十年前,你我都还风华正茂的时候,他俊美绝色的样子。”李敦庭却顿了顿,语气恶毒起来:“在梦里你也要和我抢他,你说你喜欢他喜欢得恨不得用江山来换,嘴脸还是我最恶心的模样。”

“知道朕为何会来见你吗?”赵懿顿了顿,说:“又是一年婆娑节,朕总得看看你过得如何,教你沾沾喜气。”

赵懿眼神冷漠,道:“你却还想寻死?只可惜,朕不会让天下有平白无故丧命之人,尤其爱护,残废侏儒……””

“这五十年,我那一天不是寻死?”李敦庭嗤笑,声音像是锯子割绳子,他说:“将我用作药人,五十年,上百种毒药疫症都在我身上用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