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师,你当真清心寡欲,毫无贪婪?”

赵懿质问得直白而肯定,林端对着他,张了张口,却无话可说。

倘若他仍是无情无欲的祈国圣子,他定然可以史书工笔,亲笔撰写赵懿行径可恶,谩骂指责,义正言辞。

然而却自己最后还是收了话,凝视良久。

饶是理智清楚明了,何事该做,何事不该做,又是何事违背道德礼义,事事克制隐忍,明智识礼。

却不可否认,如果可以,他或许也会走向和赵懿一样的路径,即使背负骂名,遭人唾弃,万劫不复也同样甘之如饴。

像疯子一样对天真的人用尽肮脏手段。

扣住他,哄劝他,用尽手段让他依赖自己。

面对苏佑,似乎所有礼义廉耻,良知品行,迟早都会变成抛掷脑后的消烟散云。

昔日跪在婆娑神女像面前诚心所发的誓言,师父教诲,全都成了一场幻梦,而且他觉得所有苛求断情绝欲皆是谬论,而将这无数个奉身于如此谬论的贤者也是荒芜的前身榜样。

他们在他们的时代没见过苏佑,没遇到这世上最受偏宠,最会勾出人性恶念的人。

他们只是在自己乏善可陈的时期里,遇见了相比于他人而言略微难以克制的事情而已,所以可以在白纸上用字迹坦荡叙述自己令人敬畏的生平。

而他遇见苏佑了,以同先辈一样的祈国圣子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