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如今京城里人心惶惶,此前大理寺与刑部联手调查幕后行凶之人,不知可有结果了?”魏国公站在殿中,气势汹汹的望向龙椅上的李麟,“怀王李殊冒认皇亲,微臣觉得应当将他打入天牢,说不准连同戏班被屠一案就能一并告破。”
“京城中谁人不知怀王殿下宅心仁厚,别说他不是庶人之子,就算他是,他也未必会□□。”齐国公立马跳出来辩驳。
“你家大郎同怀王交好,说不定你家也参与其中,既然怀王没有做,那为何这么久还查不到凶手是何人,臣恳请陛下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。”魏国公手持笏板跪伏在殿中。
“臣等恳请陛下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。”与魏国公一派的臣子也紧跟着跪伏在地给皇帝施压。
李麟神色阴郁的望着宣政殿内的臣子,眼中寒霜深重,他隐隐的握拳,刚要开口之际就看到李殊的身影从殿外阔步而来。
朝中百官纷纷回头朝着李殊望去,他昂首阔步,神情泰然的走到殿中朝着李麟揖礼深拜道:“臣李殊拜见陛下,吾皇万岁,万万岁。”
“小皇叔。”李麟的眼神有所松动,几乎要从龙椅上站起来,可瞬间又稳住心神,“小皇叔怎么来了。”
李殊深拜后起身,目光扫过跪伏在殿中的魏国公一行人,神情认真开口:“陛下,臣是为了百祥戏班十余口被杀一案而来。”
此言一出百官哗然,百祥戏班被杀是在李殊被幽禁王府后,如今却说他是为了他们的案子而来,众人皆在猜测是否真的如魏国公说的那样,是李殊买凶杀人。
李麟道:“小皇叔,此案朕已经差人去查了,与你并无关系,只可惜幕后凶手还未落网。”
“陛下,此案在京城中引起不小风波,此外,甚至还有传言说臣并非孝武皇帝幼子,而是庶人与戏子所生。”李殊望着李麟,神情愈发严肃,“因此有人断定是孤为了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,买凶杀人,你说对吧,魏国公。”
李殊此言一出,跪伏在地的魏国公也回头看了他一眼,他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凶悍,紧盯着李殊时眼底还藏着凶狠。
李殊完全不惧他,只是轻笑道:“如今京城上下已经传遍,留言四起,甚至还多有猜测,是陛下或是太后为了保住我而杀人,对不对啊魏国公。”
“你……你问我做什么,难道你觉得是我传的谣言么。”魏国公愤怒起身,冷哼着与李殊对持。
李殊道:“孤不过是同你说说,你如何就生气了?孤又没说是你传播的。”
“是啊魏国公,你如此急色做什么。”齐国公也附和着李殊的话说道。
“事关陛下与太后,传谣之人罪责当死。”李殊紧盯着魏国公的双眸说着,随后轻笑,“可孤也知道这一切源头是谁,若不是因为孤,百祥戏班的人不会被杀,太后比陛下也不会陷入此等流言,魏国公一干人等也不会如此逼迫陛下来处置孤。”
“小皇叔,此事与你无甚关系,你千万不要如此想。”李麟赶忙说道。
可李殊却始终没有看他,只是紧紧盯着魏国公的双眸,步步朝他逼近:“魏国公说要处置孤,还京城百姓一个太平,为此不惜逼迫陛下,如今孤还百姓一个太平,你可不能再逼迫陛下了。”
“小皇叔……”李麟轻唤。
魏国公也还有所迟疑,不过眨眼间的功夫,李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取出瓷瓶,拔掉塞子昂头一饮而尽。
李麟慌张的从龙椅上狂奔下来,却依旧没能夺过李殊手上的瓷瓶,眼睁睁看着他全部饮尽,他满眼不可置信,心痛不已的扶住李殊:“小皇叔,你这是做什么!”
李殊望着李麟,扬唇浅笑,视线又一一扫过先前逼迫过皇帝的人,笑容逐渐苦涩。
兴许是毒性发作,李殊的脸色变得通红扭曲,细密的汗珠遍布额头,他死死地握住李麟的手腕,张嘴的瞬间黑血便喷了出来,刺激的李麟直呼传太医。
李殊紧紧握着李麟的手,他道:“陛下,我长这么大,终于,能护你一次了……”
“小皇叔,小皇叔,李殊,李殊!”李麟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,双眼赤红,他愤然的望着面前魏国公,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。
李殊拽着他的衣袖,似乎还要说什么,却再没有开口的机会,双眼紧闭倒在李麟的怀里。
得了消息赶来的楚玉丝毫没有顾忌所在的场合,从殿外飞奔而来,知道看见李麟怀中紧闭双眼的李殊,还有他脸上的污血,登时气急攻心,脚下不稳险些摔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