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着时间,周璟年看了看表。
已经十点半了。
往常这个时候,就算林星安自己不回来,他师兄和老师也会催他回家。
这不对劲。
难道实验真的那么忙,忙到林星安刚从医院出来就通宵不成?
周璟年捉摸不定,盯着表针缓慢移动。
他思虑片刻,随手拿了件外套便离开家。
冬至过后,城市的气温降到了零下,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。
实验室里所有灯光尽数关闭,周围安静的甚至有些空虚。
少年缩在实验室的最里面,这里是房间的视觉盲角,隔着重重试剂架,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景象。
因为太过偏僻,没什么人注意,自然也不算太干净,可林星安对此毫无所觉。
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沿撒下,隐约看见少年通红的眼角下干涸的泪痕,双手抱着膝盖目光有些空洞。
林星安有那么一瞬间喘不上来气,只能按紧胸口扼制那种呼吸不畅的憋闷。
他以为已经治愈的幻痛再一次发作,零散的分布在全身,连带着过去的记忆一起,像走马灯一样,一帧帧在自己脑海中闪现。
周璟年看到了多少?齐思诩又给别人看了多少?
他只记得监控里的几个片段,他偷偷录下来,报警,作为证据提交,才让齐思诩不得不把自己从那里放出来。
可那短短的几个小片段,林星安都不敢回想,觉得在摄像头下的自己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。
被人训诫,以求屈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