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已然见了双方的家长。
想当初,在岭南的时候,温廷舜见了她的父亲温善晋,也见了老太爷温青松,最后也见到了她的母亲吕氏、吕老祖母。
只不过,后来温青松去世了。
温廷安也见了他的家长,郦皇后和郦老。
她也完成了郦皇后的一个遗愿,那便是,让温廷舜与郦老冰释前嫌,重归于好。
只不过,胞妹温画眉在地动当中丧生了,要不然,她能够撮合一番她和杨淳。
昨夜的时候,杨淳虽然明面上佯作平静,还跟吕祖迁、周廉一起掺和闹腾,但在这快乐的表面之下,她能够隐隐约约地感受到,杨淳的心情,是何其的低落和黯然。
家国尚未统一,好兄弟一个一个都没有照落,她又岂能侈谈自己的私人感情?
温廷安迈不过去这道门坎儿。
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,松了又紧,紧了又松。
温廷安兀自出神很久,崔元昭唤了她好一会儿,才将她唤回来。
温廷安定了定神,道: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我和温廷舜何时能成,得看这漠北战役持续多长时间。”
崔元昭道:“也是,不过,我相信很快就会结束的,大家都会相安无事。”
温廷安转眸,幽幽望向京城之外的长夜,远穹之上,高悬着一轮皎月,清辉朗朗。
——『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』
脑海里,情不自禁地浮上了这一首诗。
一种不请自来的思念,瞬间攫住了温廷安。
果然,睹月必会思人。
忽然好想温廷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