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廷安顺势捻起温廷舜的胳膊肘,细细地探看了一番,视线从他的骨腕一径地蔓延至了他的大臂,确乎是毫发无伤的,只是,在虎口和指缝等一些地方,她看到了一些隐微的淤青。
温廷安的目色便是坠落在了这几道淤青之上,用手很轻很轻地抚了一抚,抬眸问他:“疼吗?”
这一些淤青,应当是他手持软剑,与郦老博弈之时,所遗留下来的。
温廷舜回握了一下温廷安的手,温声说道:“这些都是小事儿,并不如何打紧,郦老人好,处处谦让着我。“
温廷安亦是笑了一笑,说道:“郦老方才也说了,「太子一直在潜心钻研剑术」。”
两人低低地叙着一些话,有些超然忘我的感觉,郦老忍住轻咳了一声,这般的场景亦是引起了郦家人的注意和留心。
在旧朝人的心目当中,温廷舜其实还一直是大晋末代的太子谢玺,只不过,因为十余年前,大晋倾覆王朝,起了大火的浓浓夜色之下,郦皇后投缳自刎于松山山巅。郦氏之死,对郦家上下的影响非常大,当时,太子谢玺明明有去救郦皇后的时机,但他却是选择了「离开」。
这一番行止,让整座郦家人,几乎不能释怀。
借着这么一番契机,借着今番能与太子谢玺重逢的契机,郦家希望能够从温廷舜这儿,得到一个合理的交代。
郦老说道:“今番既然都遇着了,那不妨来郦家一遭罢,你们二人留下用个晚膳。“
温廷舜没有多大的问题,不过,他亟需关照一下温廷安的意见。
温廷安自然也没有太大的意见,只不过,郦老竟是会留两人去郦家用膳,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。
她静定地望向了老人家,不知为何,忽然觉得,郦老原本是一身腾腾煞气的,此时此刻,变得和蔼可亲起来,刨除了肃杀威严的外壳以及大晋国舅的身份,他俨然就是一位寻常的长辈,与温青松、吕老祖母颇为肖似。
原以为郦老与温廷舜切磋了一顿,他会被激起好胜心,会再与温廷舜好生切磋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