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说得是委实含蓄,郦老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老粗,听得不甚明白,当下捋了一捋白髯,费解地问道:“所以说,你和谢玺到底有没有处对象?”
温廷安:“……”她在心下忍不住咂了咂舌,郦老非要将这番话问得如此明晰么?
一丝一毫留白的空间都不留的么?
郦老在温廷安的面容瞅出了一丝踯躅之色,当下感到颇为纳罕,困惑地问道:“别愣怔,这种问题不是挺简单的么,处了就是处了,没处就是没处,有甚么好纠结的?”
温廷安深呼吸了一口凉气,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,松了又紧,紧了又松,末了,蓦然觉得自己的面颊,委实是滚热无比,缓声地说道:“处了。”
郦老喟叹了一声,说道:“那就是了,在老夫的印象之中,谢玺这个小子,素来是不近女色的,在晋朝时期,晋帝与郦后为他相看了不少女子画像,他从来皆是一副矜冷的、不食人间烟火的仪姿,纵然在现实生活当中,也有不少英勇的少女寻他叙话,但总是碰了满面冷灰,当是时,老夫与晋朝的文武百官便是论议,为何储君如此不解风情,会不会身患隐疾之类的……”
这一席话听在温廷安的耳屏之中,她陡觉自己的眼角剧烈地痉挛了一番,一时之间,不知当说些什么好。
只听郦老继续说道:“直至今日,郦老看到了你这丫头片子,才真正明晓了一桩事体,原来他是喜欢势均力敌的,否则的话,他也断不会将雌剑赠与你。——在老夫的印象之中,谢玺这个小子,断不会轻易将软剑送人的。”
郦老从眼前这个姑娘身上,寻觅到了真正的答案。
温廷安这般一听,倒是更为不好意思了,灯烛的烈焰跌入了油芯,『噌』的一声,旋即在她的面容之上撩蹭出了显著的一簇烫焰。
温廷安不欲郦老一直将话题兜转在自己的身上,否则,自己会陷入一种极其被动的局势里,她赶紧话回正题,说:“我没有想过郦老此番会主动来寻我,其实,我也是想来寻您的。”
郦老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,「噢」了一声,凝声问道:“寻老夫所为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