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还有诸多公务置办,温廷安也不能在吕府暂歇一宿,她仍旧需要回至自己落脚的客栈中去。
不过,临行之前,她思及了什么事,复行至老太夫人近前,微微晃着脑袋,偏首望定吕老祖母靳陈氏:“祖母,晚辈临去之前,尚还有一事相求。”
陈氏豪爽地摆了摆手,温声问道:“是何事?只管与老妇细细道来。”
温廷安道:“祖母可知晓骊氏旧部的真实下落?”
为了避免让自己的话辞显得唐突,温廷安额外补充了一句:“此前祖母提到过,您调查过温廷舜的一些背景,便是从从晋朝遗留下来,您与他们还保持着联络。”
吕老祖母闻罢,一抹极浅的笑意出现在了唇畔处,说:“假定老妇没有猜错的话,安姐儿,你可是要为温廷舜收复大晋亡朝旧部的民心?”
温廷安不避不让地望定吕氏,凝声说:“正是如此。不实相瞒,数日以前,协同温廷舜前去冀北一代的松山祭祖,在骊皇后的墓前,不知为何,我看到了她的本尊。骊皇后同我叙了话,她说自己尚有旧部势力,流散于冀南冀北两处地方,意欲让温廷舜能够收复。”
吕老祖母沉思了一会儿,俄延少顷,便是摇了摇首,道了句:“兹事不可为。”
气氛陡地变得滞重起来,众人敛声屏息,面面相觑,一阵沉寂的无言。
在洒金日色薄薄地烛照之下,温廷安秾纤的鸦睫,轻轻地颤动了一番,说:“为何『不可为』?”
吕老祖母道:“当今圣上虽然实施仁智之治,但仍旧有多忌惮与顾虑,若是让官家知晓温廷舜收复晋朝的旧部,你觉得官家会如何作想?”
哪怕陈氏并没有明说,但温廷安已然是能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,她低低地凝声说道:“祖母可是认为,官家会觉得温廷舜在窃自行谋反之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