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番话,俨似沉金冷玉,堂堂皇皇地敲撞于所有人的耳屏之中。
整一座习武场,不论是场上,还是观摩台上,气氛陡地陷入了一份滞重持久的死寂里。
远空一丛重云之后,隐约有一缕鎏金色的曙光,偏略地斜射之下,覆照在习武场之上,光线沉浮其间,如细密而盛大的针脚,将众人密缝在了一处,所有人仿佛就此被封住了咽喉,人籁岑寂,世间仿佛比摒除了一切声息,万籁寂静如谜。
吕氏有些怔然:“母亲……”复又望向了身旁的女儿。
刘氏忧心忡忡地望向了温廷安。
温画眉拂袖抻腕,小幅度地牵扯一下温廷安劲装的袖裾:“长姊……”
温廷安淡娴自若,有风撩挽起了她的鬓发,青丝变得缭乱,拂扫于她的娇靥之上,她一晌将数绺青丝,不疾不徐地撩挽至耳根之后,一晌朗声回应吕太祖母:“好。”
温廷安回应毕,对身边三人道:“无碍的,我自身的水平,我心中自有定数,情势是在我的掌控之中,你们毋需担虑。”
吕氏闻罢,稍稍地疏松了一口气,但心情之中始终是有一块巨石,在高高地悬着,一直未曾沾着地,她凝声道:“那安姐儿务必当心一些才是,你吕太祖母出手,从来皆是不留情面的,众多与她博弈的人,非伤即败,能从她手上走下十招的人,抵今为止屈指可数。”
温廷安一行静静地听着,一行自袖袂之中摸出护腕,缠缚于腕脉之上,道:“母亲,您怎的对女儿一丝信心也无?指不定,我能从吕太祖母手上走下十招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