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廷安发现,这小妮子虽然是人小鬼大的,但心性仍旧是十分嫰直纯稚的。
温廷安拂袖抻腕,一截匀直雪皙的手,柔柔婉婉地伸了过去,很轻很轻地抚了抚温画眉的头发,说:“我想知晓眉姐儿是如何想的。”
温画眉的面容,红得仿佛能够跌出血来。
手边便是那一只双面桐皮鼓,她执起小鼓,细缓地转动着鼓面,两枚鼓槌以一种颇为微妙的节奏与频率,敲奏着鼓面,发出清越明透的声响。
依和着是缓时急的风声,依和着时沉时浮的心律,温画眉执起一枝蘸饱了墨汁的墨笔,平铺一张宽大熟厚的生宣,墨笔鼻尖在纸页之上娴熟地游走着,少时,温画眉便是敛袖停笔,将生宣横悬至半空之中,撮起嘴唇,轻微地吹了一吹,比及宣纸之上的墨痕与水渍干透了,温画眉将这一份熟宣,递呈至温廷安近前。
温廷安原本想问这是什么,比及视线落在了宣纸的内容之上。
她显著地怔然了一番,这宣纸上所书写的内容,便是她方才所问的关于那些问题。
温画眉许是羞赧,一纸写毕,也没有叙什么话。
温廷安笑了一下:“你也挺老实的。”
温画眉闻言颇为不解,问道:“这是何意?”
温廷安说:“若我是你,一定不会乖乖地回答对方的问题,只会留下一些小小的钩子,让对方揣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