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濡热温湿的暖流,横亘在温廷安的心腔之中,俄延少顷,掀起了一阵绵长的颤栗。
晌久后,她问道:“可是,你们还有四日休沐日。”刚刚才从广府回来,好不容易能有一些休憩放松的时刻,她不想让众人这般累。
周廉正色道:“是休沐重要,还是中原的百姓们的性命重要?”
吕祖迁道:“两番相较取其重,休沐期可以后来补上,但救下中原百姓一事,却是刻不容缓。“
杨淳道:“多一个人,便是多一份力量。”
温廷安一错不错地望着众人,心中颇有触动,她静默了一会儿,鼻翼翕动了一番,缓声道:“好,一起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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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洛阳抵冀北,拢共花了一日的时间,温廷安他们便是抵达了冀北,因为此番是低调出行,他们进城的时候,冀州知州以及当地的地方官,并没未前来相迎。
不过,他们看到了甫桑和郁清,他们是温廷舜的两位亲信。
温廷舜已经料知到大理寺官差会到冀北,是以,提前派遣了他们出郭相迎,并在冀北府最好的一座驿站添了落脚处。
冀北与岭南格外不同,此地气候干燥,谈不上冷冽,但无端教人觉得空气仿佛生了诸多棱角,质感冷硬,风吹拂在面容上时,俨似被一层极细的风沙滚磨了一圈的。
除了气候,冀北的膳食亦是与岭南格外不同,此地以面食为主,并且,每一膳必添臊子与辣酱,初来冀北的这一日,适值夤夜,已然是很晚的光景,温廷安他们临时在客栈用了一顿晚膳,店家委实热忱好客,为他们接风洗尘,重设膳宴,那端呈上来的诸色食膳,皆是淋浇上了厚厚的一层悍辣腥子,乍望而去,俨然是岳飞笔下的满江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