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相当切掉他的根。
这何其残忍。
温青松闻言,苍朽的声音藏着一丝微愠之色,他用藜杖敲了敲地面,嗓音如若敲山震虎,道:“那小子在崇国公府蛰伏了这般多么年,受此欺瞒,我都没有去计较什么,今时今刻,我教他摒除谢姓,如此一桩小事,又能算得了什么?”
在温廷安的注视之下,温青松话语骤地变得柔和起来:“再者,我让他摒除谢姓,一生姓温,其实是为你的人生着想。安姐儿,你是温家的嫡长孙女,我不想让任何人教你受委屈。你既是心悦于那小子,我便竭己所能,不能教他让你受任何不该有的委屈。”
温廷安本来是不太能理解温青松的做法的,但老爷子刚刚所述的这一席话,让她怔然了一下。
一股暖热的流水,在凉寒的心野上逐渐涨了潮,将她的心壁浸泡得发麻、肿胀,潮水退潮,复又徐缓地涨了起来。
这一会儿,温廷舜的心绪变得很是复杂,针对温青松褫夺温廷安认祖归宗的权利,她有些不同意他这样的行止,但老爷子适才也解释过了,他这样做的缘由,皆是为了她。
让温廷舜一生姓温,不复姓谢,这便是意味着他不会叛变,不会存有贰心。
原来,温青松是出于这样的考量。
温廷安掩藏在袖筒之下的手,原是紧紧拢着的,此一刻徐缓地松弛开来,她虽然不同意温青松的做法,但在目光的光景里,她站在他的立场上,便是能够感知到一种共情与同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