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廷猷一直是一个较为纯真纯粹的人,但在这一刻,温廷安目睹了他纯真崩塌的全过程。
温廷安小幅度地揪扯了一番温廷舜的袖裾,用无声的口吻道:“你这般说话,会不会太过于残忍了?秘而不宣,不是很好么?”
这确乎是她的真实想法。
人讲出真相,或是直面真相,其实都需要很大的勇气,面对至亲,温廷安委实没有袒述真相的勇气,她根本讲不出口,心中需要历经一个强烈的挣扎、纠结的状态,这会内耗她很久很久。
温廷舜的秉性,恰巧与她相反,他不需要瞻前顾后,可能会有挣扎,但他显然比她洒脱得多。
温廷舜在她耳畔处低声道:“讲出真相,或许对当事人,才更是一种解脱。”
“真的,是这样吗?”
温廷安眸心骤地一颤,继而望回了温廷猷。
过了许久,他果真是用一种释然的口吻说: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是这样的,阿夕没有选择弑害我,不过是因为她打算利用我,算作是与大理寺谈判的筹码……”
说着,说着,他眼眸之中又有滚烫的泪水,迸溅出了眼眶,在颊面上流了下来。
温廷安很轻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脊,心中一阵刺疼。温廷猷一直是一个良善且纯真的人,这次被阿夕挟持迫害,对于他精神打击算是特别大了,哪怕神识恢复如常以后,他还有这么一厢情愿的心路历程,愿意为真凶开脱罪咎,并洗白她的部分恶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