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纳罕地看着她,眼睁睁地看着她迅疾奔去底舱,阿夕感到一阵匪夷所思,都在这儿节骨眼儿上了,温廷安不去好生想法子救治阿朝,临时跑去底舱,这是要做什么?
这时候,温廷安已然毫无暇心,去顾及阿夕心里到底在想什么。
温廷安迅疾递至底舱的位置,此处是小型的石煤厂,十余位船役,将成百上千的漆色煤炭,借助铁锹,将其投掷在炼炉之中,这种往炼炉掷煤的方式,就构成了大船的驱动力,才能驱策着它持续在海面上航行。
温廷安吩咐一众船役,即刻停止掷煤。
众人不可思议地望着她,委实不太能明晓,这位大理寺少卿,为何要发出这样的指令。
比及所有船役皆是停住了掷煤之举,官船其实也适时停摆在了东枝江的岸畔边缘,一片如晦的风雨之中,这一座官船俨若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,又一重巨浪,由远抵近,重重击打在船舷之下,舱室复沉甸甸地颠簸了几个回合。
温廷安庶几是重心不太稳定,一只劲韧温热的手,适时扶稳住她,温廷舜道:“仔细足下路。”
温廷安没太关照自己,她指了指舱壁的位置,说:“我们一起去将一块转轮拆卸下来,制造成一种吸盘。”
她将自己的接生法子,同温廷舜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回。
虽说在这一行当中,温廷舜是一位门外汉,但温廷安说得极是通俗易懂,他很快就明悟她的具体所指,听及她打算用船体当中的转轮来作为吸盘,将胎儿接生出来,他深忖了一番,凝声说:“崔元昭所使用的转轮,与船只上边所镶嵌的转轮,终究是有所差别的,前者所使用的转轮,它的吸力会偏小,对胎儿也有一定的保护之效,但船只的转轮,吸力乃是前者的数十倍,虽一定能保证将胎儿接生出来,但不能保证,它不会对胎儿造成伤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