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廷舜一晌吩咐甫桑与郁清去掌舵,先将官船停摆至靠岸的位置,一晌利落地摸出一柄火折子,沉笃且稳妥地将熄灭的一众灯烛,逐一点燃。
一株续一株的烛火,燃烧成了一片光热的汪洋,很快照亮了这个偌大的船室。
船室太暗的问题,终于算是勉强解决了,温廷舜凝向温廷安,朝她点了点首,温廷安心中快慰,忙用口型道了一声谢谢,接着,复又轻微地掀起床褥来,探近身躯,查探初露的情状。
阿夕牢牢握紧了胞妹的手腕,随着时间的消逝,她感觉望鹤的手,变得越来越凉。
阿夕忧心忡忡,心急如焚,死死咬紧嘴唇,庶几快咬破皮去,复又望向了温廷安,“少卿——”
话未毕,温廷安已然放下床褥,面容有些凝重:“望鹤师傅没有初露的迹象。”
说明婴儿很可能不会以顺产的形式出现。
但是如果不能顺产,那就需要剖腹产,但剖腹产,那又是另外一门格外艰深的学问了。
在崔元昭的谏文之上,并没有与剖腹产相关的具体工序与注意事项,只详细阐述了顺产的一切事项。
温廷安额庭上,覆满了一层薄热细密的汗珠,手掌上俱是一片冷白湿透的汗渍,她将顺产的每一道程序,皆是牢记于心,但唯独剖腹产方面的知识,是一片远疏的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