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的某一种不妙的预感,正在逐字逐句地化成了冷穆的现实。
暴雨凄切如注,众人纷纷撑起伞来,周廉行至温廷安近前,替她遮起了一柄伞,遮蔽住了所有风雨,但到底是有一些连绵湿冷的雨丝,泼打而至,将她额庭处的发丝濡湿了去,黏成绺,软趴趴地覆在额庭上。
风雨如晦,但温廷安已然是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,举目四望过去。
此处是地居于山阴处的大海,布局难免有些荒僻,距离鹅塘的市坊终究是有一段不浅的距离。
温廷安凝声问道:“最近的医馆在何处?”
鹅塘知县见得此状,亦是心急如焚,抓耳挠腮好一番,适才道:“鹅塘洲乃属偏僻庳湿之地,县镇主要分布在山阳一带,此处居于山阴,山阴距离山阳的距离,相信少卿爷来时一目了然,程途距离近百里,顺水而行的话,少说也要半个时辰,这半个时辰,就是不知望鹤师傅,能不能熬得住……”
吕祖迁蹙眉道:“废话,肯定熬不住!”
杨淳道:“之前,元昭不是给我们看过,她所写的关于女子产子的一篇折文么,上面就有写,羊水破了,或是感受到明显的胎动,这一节骨眼儿上,便是亟需行生产之事,不可再有延宕。”
周廉道:“这艘官船上,并没有产婆,乌篷船就甭提了,
众人遂是如热锅上的蚂蚁,愁得一筹莫展。
“快先将望鹤抬回船舱去,别让她再遭受雨淋!”温廷安遥遥朝着乌篷船的甫桑和郁清吩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