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且,温廷安和温廷猷坠落下去之时,为了他们二人,周寺丞、吕嘱咐和杨主簿,这些人亦是一并沉了珠江而去……”
空气凝滞阒寂了一瞬,望鹤凝着眸心,喉头俨似教一只手潜在地摁住,没了声息,她深深望着这一柄匕首,晌久没有回应。
廊庑之下,氛围宁谧得针落可闻,仅有冷雨穿檐打瓦之声,以及不远处扎脚尼洒扫庭除的细微声响。
阿夕的话未毕,她前去拭泪的手被拍掉,继而是前襟教望鹤抬腕捻紧了去。
望鹤整一张白瓷般的面容,隐藏在廊庑的翳影之下,五官淡到丝毫没有起伏,情绪不见矜喜,嗓音维持着克制且自持的沉静,沉声道:“长姊,你为何这般做……”
望鹤一错不错地望定阿夕:“长姊可忘了我规训过你的事吗?你一年前已然背负一条人命,为何,还要去殃及大理寺,温少卿他们,明明都是无辜之人……”
阿夕轻轻哂笑,一字一顿地道:“无辜么?他们已经秘查出了全部的真相,破晓以后,他们便会联袂官府,派遣衙役前来抄封夕食庵,假若我未出手,到时候,大理寺便会将你我押入诏狱。”
“那个诏狱是什么地方?是比广府牢狱更惨绝人寰的地方,阿朝,你待在诏狱之中,也必定会动胎气,我绝对不会让你受此等委屈。”
漆檐之下的雨水,幽幽地打落在望鹤的高襟雪衫之上,她忍不住打了个一个寒噤。
阿夕想要搀扶住望鹤进屋休憩,望鹤却是后撤了一步,沉默地避开了阿夕的手,提拎起裙裾,朝着前院踱步而去。
阿夕追上前,柔声道:“妹妹是要去何处?今昼的天候冷了,妹妹得多添几些衣才是,我先陪妹妹回院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