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划伤的手,渗出血水弥散在了江水之中,仍旧在剧烈地作疼,真的好疼,阿夕那几刀,刀刀不留丝毫情面,既快且狠,扎入她指根的血肉之中,疼得温廷安眼角渗出了生理性的眼泪,明明珠江水这般寒凉了,为何她身体会感到如此冷烫,身躯仿佛被燃烧到了极致。
不仅如此,她的身躯仍在兀自朝下沉坠,也不知晓这珠江水会将他们席卷至何处。
暴雨滂沱,水流湍急,他们的尸体,会随着水流漂泊至何处?
最终,会教何人发现?
这一桩案情,又会如何收尾呢?
明明寻觅到了一切案桩的最终真相,在这节骨眼儿上,她却被凶犯狠狠拿捏住了把柄,还一径地拖累大理寺的官差,拖累了周廉、吕祖迁和杨淳。
尤其是周廉,他的手掌之上,刚不久,便落下一道狸猫的咬伤,伤情并不浅,刘大夫曾对她
耳提面命过,这几日,他的伤口丝毫不能触碰寒水,她对此也做出过了承诺。
但是,周廉为了救她,对伤情丝毫不管不顾,竟是还教伤口开裂了去。
今时今刻,居然还被一同拖累下了水。
温廷安心中,潜藏着一阵莫大的愧意。
还有吕祖迁和杨淳,跟她一同并肩作战的同僚,连夜不休地协同她一起查案,从未喊过半句苦,从未喊过半句累,今朝亦是被她拖累了去。
沉珠江以前,吕祖迁所述的那一句话,堂堂皇皇,掷地有声,温廷安一直历历在耳——
『别逞什么英雄主义,我们不准你死,要活一起活。』
『要死,就一起死。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