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廉本是行将拔刀,见得此状,容色铁青得可以拧出水来:“松开!”
二人俱是摇首,脑袋摇得堪比飞梭纺车。
吕祖迁咬紧牙关,沉声道:“若是我们兀自朝前,阿夕当真说到做到,会对温少卿不利!”
杨淳亦是点了点首,低声说:“我本来想要在桥面下备好一艘船,但阿茧乃是船家之中的内鬼,我若是同船家借船,定会惊动阿茧,阿茧是帮凶,必定会知会阿夕,阿夕是何种秉性,此前丰忠全已然同我们仔细说过了,她性情恣睢暴戾,若是我们将她惹急了,她大不了同我们鱼死网破。”
杨淳望定周廉,凝声说道:“周寺丞,鱼死网破事小,但温少卿和她族弟的性命,眼看就要不保,你多少要冷静!”
周廉愤懑得咬牙切齿,面容阴沉且苍白,推搡开两人,沉声道:“按你们俩的意思,难道我目下只能眼睁睁地,看着温少卿受那歹人挟持么?”可是,温廷安已经被阿夕划伤了啊,见着她受伤,他整颗心都狠狠地揪疼起来。
他感觉她快要撑持不住,她和族弟都快要跌下去了,这教他还如何冷静?!
“方才你问我,阿朝怀上了谁的孩子,是也不是?”
阿夕的嗓音轻轻响在了温廷安的耳屏处,吐息揉在她的耳鼓,凛冷的气息杂糅于皮肤之上,俨若冷蛇慢条斯理地吞吐着猩红芯子,引听者泛散起一阵心悸的颤栗。
温廷安抬起眸来,一错不错地注视阿夕。
阿夕用飘渺的气声,一字一顿道:“是朝扬的。”
提及『朝扬』二字之时,温廷安听出一丝滔天的恨意,匪夷所思道:“工部尚书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