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廷安道:“望鹤接受消息的途经,比我所想的要迟滞,晌午生发之事,她到目下的光景都还不晓得,但连企堂尼、扎脚尼、主持都晓得这一桩命案的生发,但她居然不知情,你难道不觉很可疑么?”
杨淳细细忖度,点了点首:“确乎是有古怪,按温兄的意思,难道是庵主刻意要瞒着望鹤师傅?”
“这就不太知情了,”温廷安道,说回正事,“再说回黄埔米,白昼与夜晚分别所食的味道,虽然说都好,但白昼更胜一筹,不过,望鹤尝不出差异。”
杨淳倒觉得这个没什么:“久事庖厨之人,味蕾普遍会退化一些,更何况,望鹤师傅干这一行十年有余,对于米饭甜味的细微差异,难免有所倏忽。”
“假令我说,她那一碗米饭,其实是下了山椒呢?”
杨淳猝然一滞:“什么,山椒?”
“纵然久事庖厨,味蕾会无可避免地退化,但总不至于,连『辣』与『甘』二者之间的味道,都无法区分吧?”
空气有一霎地死寂,杨淳反应过来,诧异道:“温兄是如何得知,望鹤师傅分不清『辣』『甘』两味?”
“我方才将一小握无味的山椒孜粉,洒入望鹤的瓷碗之中,但她尝了两回,没有尝出辣味,反而还试探问我,这米饭,是不是有些齁甜了些?”
刹那之间,有一枝木棉花,幽幽坠落在茶案的边缘,香气酴釄,二人的心声,也随着这一枝木棉花幽然跌坠而去。
“望鹤师傅,难道没有味觉?”杨淳震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