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可是承恩宴。
大庭广众之下啊。
怎的能做这种教人面红耳赤的事情?
温廷安的心禁不住漏跳一拍,不着痕迹地捺了温廷舜一眼,温廷舜低哑的声音徐缓地从耳畔传来:“就握半刻钟。”
啊这……半刻钟也很长一段时间了罢?
温廷安挣扎几番,仍旧没有挣脱掉,委实是拗不过温廷舜,也就任他去了。
相较于她的踯躅不前,少年反而显出一片开疆拓土的气概,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破碎了,他遂是想要做些眷侣之间可以做的事。
诸如现在掩藏在袖袂之下的牵手。
怎么牵都不够餍足,半刻钟又怎么能够呢?
潜藏在心中的念欲,让温廷舜握紧了少女的纤纤素手,不愿轻易放开。
这让温廷安感到匪夷所思,原来是解禁了吗,解禁之前他生得一副清心寡欲的面目,没曾想,他居然是这样的!
怔神间,突闻鸿胪寺官员传唤道:“太子殿下驾到——”
整一座承恩宴,原是喧嚣与躁动的氛围,一下子变得针落可闻,百官与登科进士俱是敛声起身,陆陆续续叩首伏拜。
两个少年原是相牵于一处的手,顺势松了开去。
温廷安跪伏下拜之时,蓦然感受到一阵微灼、强而有力的视线,隔着人潮,遥遥地相望了过来。
这一道视线的主人,还能是谁呢,自然是赵珩之。
温廷安深吸了一口凉气,直至视线出现了一双金龙玄漆翘靴,一道沉稳紧劲的声音唤她起身。
赵珩之已经行至她的身前了,悉身裹挟着天子的气魄,教人不容抗拒。
她是今岁的状元郎,一行一止,都受旁人的瞩目,赵珩之躬自唤她平身的时候,温廷安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诸多复杂的注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