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古以来,『谋逆』一事,素来是毫不可赦的重罪,不论先帝熙宁帝,亦或者当今治国的恩祐帝,皆是十分忌惮功高震主亦或是心存贰心之人,赵瓒之便是属于这一类,理所应当地,任何追随他的人,或是效忠于他的人,便是都不能留下活口,以永绝后患。
温廷安是知晓这个道理的。
但这让她深觉造化弄人。
阮渊陵见着她这一副情状,一时之间,那硬韧的心肠不由有些动容,对她温声道:“三司会审行将于大后日在京衙召开,届时本官带你去领略一番,也算是在春闱以前,提前给你开拓眼界了。”
温廷安怔了一怔,“我也能去么?”
阮渊陵拇指静静地摩挲了一番玉扳指,“自然是可以的,你届时扮成寺内录事,随周廉一同前去便好,不会用人留意在你身上。”
温廷安刚要舒下一口气,却在下一息,听阮渊陵道:“让你去旁听,其实亦是太子的授意。”
太子是打算召见她么?
阮渊陵看出了她的踟蹰,一阵失笑,嗓音软了几分,道:“别怕,太子并不可怖,寻你也并非大事,你任务完成得这般好,他想亲自见你。”
温廷安垂敛着薄薄的眼眸,心中升起了一丝困惑,为何要单独召见她,不让整个九斋同去?
并且,按说起来,她觉得温廷舜的功劳才是最大的,这地契是他谈下来的,这一切的棋局,几乎都还是他躬自筹谋的,太子纵然只召见一人,合该是温廷舜才是,为何要见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