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粗粝柔韧的掌心,触碰在她的腕肘处,这一回不同寻常,没了一层衣袖的遮映,触感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浓烈明。
因为隔得极近,他身上的桐花香气也趁势覆来,如一只看不见的天罗地网,将她周身都裹藏在了里头。
火光映照着两人的面庞,彼此心思各异,面容上的情绪,俱是掩藏在了阴影之中。
有一抹烫意不请自来,上浮至了温廷安的耳根与眼尾,她想自己的胶质面具被已然揭掉了,肌肤泛烫的时候,便是容易红,而这样的时刻,就容易教人看出她的局促与拘束,她是不太愿意被外人看出心里的思绪的,尤其是被温廷舜。
至于为何不愿让温廷舜洞悉她的思绪,她也讲不明白具体是为什么,具体是什么缘由,她理不清这一团乱绪,也索性暂先束之高阁。
她只能去问最要紧的事情。
甫思及此,温廷安不太自然地挣脱开了温廷舜的手掌,转过身去,确证了四下无人之后,嗓音带着几分淡:“解释一下罢。”
温廷舜狭了狭眸,拇指的指腹摩挲了一番食指的指节,动作似是在回味些什么,他狭了狭眸子,问道:“长兄想让我解释什么?”
他是真的不懂,还是故意装作无知?
温廷安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,心中打定了某个注意,朝着温廷舜走近了一步,她俯下了眼睑,伸出了手,将他右手的袍裾轻轻绾了起来,她先是看到了他颈骨漂亮的手,视线朝上游弋,她很快看到了一柄游蛇般的软剑,缠绕在了他胳膊肘的肌肤内侧,软剑之上荡漾着剔透而矜冷的金属光泽,剑杪一处喋着凝固的血,血色由银朱色凝结成了绛紫色,因此衬得剑身的气势格外凛冽。
软剑所附带的这一份气质,倒是与温廷舜十分浓淡相宜。
温廷安的眼神充溢着审视,将这一柄软剑从头打量至尾,温廷舜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,并不动作,任由着她打量,整个人一言不发,情绪如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