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钦声音带着溢出来的笑意:“是呀,我与阿昭关系就是好。”
众人觉得有些奇怪。
这五殿下的态度怎么有点过于亲热?
裴怀悲却是知道——裴钦已经知晓容昭身份,他如今这态度,有些失态了。
他端着酒杯缓缓站起来,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,什么关于衣服的议论,什么关于五皇子与容昭关系,全部停止。
所有人都注意着谨王的一举一动。
裴怀悲举起酒杯,轻轻笑了笑,笑容浅淡,声音和气:“诸位,怀悲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太悲寺,日日念经不通庶务,被皇祖父接入宫中,实在忐忑不安,害怕自己辜负皇爷爷的关心。”
“怀悲先敬三杯酒,第一杯敬皇祖母、诸位皇妃,十八年未能尽孝,望长辈宽恕。”
“第二杯敬三位皇叔,怀悲年少,若有差错,皇叔们尽可教导。”
“第三杯敬诸位大人,我虽在太悲寺守着父亲,却也知道如今大雁朝天下太平、君臣一心,怀悲敬诸位。”
三杯酒,以真挚而诚恳的态度破开局面。
在皇后和妃子面前,他是隔着一辈需要尽孝的小辈。
在三位皇子面前,他是可以被教训的晚辈。
在诸位大臣面前,他是一个尊重他们的皇室子弟。
一个十八年念经、守着父亲牌位的小晚辈,年纪小,却十分干脆地喝下三杯酒,他似乎有些不习惯喝酒,咽的时候微微蹙眉。
但放下杯子,又缓缓一笑,从容镇定。
张丞相当即倒吸一口冷气。
——那一瞬间,他真的觉得见到了先太子!
这样的一个谨王,真的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厌恶之情。
简单三杯酒,破开局面。
那就不是简单的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