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瞪他一眼:“你懂什么?”

他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皮,念叨:“在淮州我们都要饿死了,还是得找个地方谋生路,我可是听人说,只要能帮上忙,就能得到安庆王世子的一二两银子。”

对那些有本事的人来说一二两不算什么,但对于老头和道童而言,又能活好几个月。

老头想得很好,但道童不太看好:“万一咱帮不上什么忙,或者听到咱们是道士便不搭理我们呢?”

老头:“……”

他吹胡子瞪眼:“胡说八道!”

小道童缩了缩脖子。

片刻后,老头又自我安慰般道:“听说安庆王世子良善好客,没有将人打出去的,门房一口锅炉每日烧着,糕点、茶水不断,就算不给咱银两,也能混几天饭吃,找一找出路。”

小道童小心翼翼开口:“京城最打击道士,当年师祖就是从京城被赶出去的……咱们真的能在京城找到饭吃吗?据说,京城道观都没有了。师父,我们应该早点改行的,起早贪黑,学那些……”

声音越来越小,直至消失,小道童在师父的瞪眼中,闭上了嘴。

老头其实也很担忧,但京城是他的希望。

学一身不管饱的“道术”,他总惦记着发挥作用,至少——像小时候一样,有口饭吃。

老头:“总要去看看的。”

说完,老头便梗着脖子,坐在那里一动不动,只身体随着牛车摇晃。

小道童到底心疼师父一大把年纪,不再说什么,只内心隐隐绝望。

师父不愿去想如果京城没有出路怎么办……

因为,他们连回去淮州的路费都没有,淮州他们的住所被换了度牒,他们走到这里是破釜沉舟,没有归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