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崇之侧目去看师爷,封平就会了意。
他既明白严崇之意思,索性叹了口气,人也没有再跪的那么直,反倒直接跪坐下去:“说句实心话,奴才在宫里伺候十七年,起起落落的事情,见得太多了,唯一的那个例外,只有宋娘娘。”
他在说宋贵嫔,严崇之缄默不语,不肯接话。
封平心下嗤笑。
他们这些人,平日里耀武扬威,人前威风,其实的对于贵嫔宋氏,无人敢提。
哪怕姜承德。
不过没关系,横竖今日这堂上的一字一句,没有人会泄露出去,于是他又说:“说出来大人可能不太信。宋娘娘生前救过奴才,虽然那时候我年纪很小,可记事儿,也懂事儿了。
送进了宫的孩子没有敢不懂事的,唯恐冲撞了贵人——其实别说冲撞贵人,就是得罪了宫里的老太监,掌事的姑姑们,都不会有好下场。
宋娘娘救下我那会儿,我刚进宫第二年,要没有宋娘娘,我早就死了。”
严崇之反手摩挲着下巴尖。
宋氏的性情为人他多少知道,天子后宫他无意多嘴,随手救下个遭罪受苦的小太监,的确是那位贵嫔会做出来的事。
她像是宫里一股清流,也只有她肯做这个善人,真正菩萨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