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服袖口宽广,他对掖着手做礼的时候,垂下的广袖袖口是把姜承德跪着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的。
他还没开口,昭宁帝先沉声问:“沈卿有何话说?”
沈殿臣头皮一炸,但站都站出来了,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:“臣以为此事姜阁老无辜。”
宋昭阳身形刚要动,转念一想,又站顶住,一言不发。
那头严崇之对这种说辞显然不屑一顾,他甚至是真的嗤鼻哼出一声来的:“姜阁老提拔上来的人,就算孙其所作所为和姜阁老无关,至少这十几年间他识人不明,沈阁老说姜阁老无辜,这话岂不是好笑?”
姜承德倏尔抬头,冷冰冰一眼剜去,是同样的锐利精干。
严崇之却分毫不怕:“姜阁老这样看着我做什么?难道我说错了吗?
我依稀记得,七年前你于太极殿奏请提调孙其回京,入工部为六品主事的时候,不少人反对过吗?”
他好像真的打算掰着指头去算,但也只是做做样子,一时哦了一声,收了声就转头去看宋昭阳:“宋尚书那时候就供职在吏部为左侍郎,应该记得比我清楚?”
宋昭阳这才接过严崇之的话来,不过人还是没往前挪动,连声音都是平缓而沉稳的:“是这样不错。孙其于故城县为县令时,政绩虽然不错,但也不至于成绩斐然。
七年前吏部年底考评官员政绩,按照定制和以往的提调官员来说,孙其是远没有资格被提调回京的。
臣记忆犹新,是因为那件事情臣一手主持。
原本孙其升至京畿县镇中为县令,再做上两三年,若是政绩依然不错,才有可能被调回京中。
而且能不能入部,还得两说。”
他声音略一顿,而后视线就定格在了姜承德身上:“当年的确是姜阁老力保孙其内迁回京,入工部为六品主事。此后又仅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,孙其摇身一变,就成了三品工部侍郎。
这个侍郎的位置一坐就是六年,一直坐到了今天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