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整日把自己困在司隶院,除去吃饭睡觉一心想的都是朝堂政事,怎么会不累呢?”
他噙着笑,眼底的温柔能溺出水来:“所以殿下今天才会觉得恶心。”
任凭心志如何坚定的人,整日都活在阴暗中,也终会有厌恶黑暗的那天的。
宋乐仪从花朝节劝到上巳节,大抵也是因为如此。
生怕赵盈在阴诡地域里待的久了,人不人,鬼不鬼,连身上最后那一点人情味也被吞噬干净。
杜知邑抿了抿唇:“或许今日我可以替殿下见一见辛二郎。”
赵盈一抬手说不必:“你刚入了朝,舅舅说等到南境战事终了,接下来朝中最要紧的便是废御史台,改置都察院,你这个官儿也要挪,我原都打算好了,等到时候再说,你如今仍旧只管做你的富贵闲人,闲事莫理才最好。
我也只是一时心中厌恶,还不至于撂开手叫你替我出面。
何况辛程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,万一咱们都看走了眼呢?
岂不白白把你送到姜承德面前去。”
她吸了口气,那口气好半天也没缓出来:“父皇对赵澄的处置态度已经很明显了,他对我和赵澈的扶持,到此为止,接下来就是各凭本事。
你们先前怕我急功近利,太过冒进,可先头父皇宽纵着,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。
如今,确实不成了。”
杜知邑神色微凝,想了想,到底没再劝,反而缓缓站起身:“那我先上去了,省得一会儿人来了看见我,还要殿下费心解释。”
她说好:“让你的人仍旧盯着他,他今天来交代的话,我一个字也不想多听。”
眼见未必为实,耳听也未必为虚,这虽是道理,赵盈却更愿意相信她自己真真切切查出来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