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子安隐在袖下的手,握拳又松开,反复几次,面上的犹豫就跟着闪过了几次。
赵盈知道他犹豫什么:“你在估量,我和赵澈,哪个更有胜算。”
他抬头,此刻已然平静许多:“难道不应该?”
“应该。”赵盈对此也不说什么,“但我说了,我若不成,他更别妄想,你估量个什么劲儿?”
她有手腕。
连玉堂琴都能被她收入麾下。
今天在这间茅草屋中发生的一切,他都看在眼里。
她敢威胁玉堂琴!那可是玉堂琴。
小小的年纪有魄力,更有心计,如果旁人说这样的话,他大概嗤笑不理,可赵盈说出口,本就带着莫名的威信。
她说到做到。
从她打算为自己博那个位置的那天起,赵澈的皇帝梦就已经被她掐断了。
要么,他死心塌地追随赵盈。
要么,安安生生做他的宋家嫡子,就当扬州府这一切从没发生过。
甘心吗?
远离京城,蛰伏扬州府六年,换来这个结果。
“你不甘心。”玉堂琴盯着他看了很久,悠悠道,“时间久了,也许就甘心了。殿下身边多你一个不多,少你一个不少,其实收起你的那点不甘心,来日方长,今后几十年的人生,安安稳稳过日子,比什么不强?”
他倒像是真心实意的劝,宋子安却长久沉默。
不过看他这个样子,是不会告发了。
赵盈暗暗松了口气,点了一把扶手,旋即起身:“走吧,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,小舅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