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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帝朝时天下便有过传言,生子当如白堂琴。

那是何等意气风发之人。

即便他后来枉顾律法,手刃当朝公主,宋子安都觉得,一怒冲冠为红颜的玉堂琴才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一个人。

他曾惋惜,自己出生太晚,没机会一睹玉堂琴风采。

但今天,玉堂琴就站在他的面前,一番巧言诡辩,却打破了他心中所有的幻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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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此踏进玉堂琴的茅草屋,赵盈的心境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
那小胖子对她的敌意很大,玉堂琴也没叫他在这儿待着,进了门,就打发他出去了。

众人甫落座,玉堂琴尚未开口,赵盈冷冰冰问道:“当年先生手刃荣禄姑母,是因为知道她矫诏下旨,还是单纯因你觉得关姑娘之死最根源处是她?”

玉堂琴微惊。

从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,即便是先帝,都没有问过。

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,但昔年种种,犹在眼前。

那时他被打了个半死,五花大绑捆着,跪不直,几乎是整个人趴伏在太极殿的地砖上。

先帝的叹息声传入他耳中,他声音轻飘飘的说着臣有罪。

身边是群臣此起彼伏的声音,要先帝重责他,要先帝杀了他,自然也有为他求情的,求先帝看在他一片深情的份儿上,网开一面,也求先帝看在荣禄公主矫诏一事的恶劣上,对他,对白家,从轻发落。

从小到大,他顺风顺水,我行我素,那时才第一次感受到,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,树倒猢狲散。

后来先帝说,赵荣禄矫诏在先,本就是罪无可赦的杀头之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