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衍忙又劝说:“殿下真要动了私刑,御史言官怕是要弹劾的。”
陈士德把目光投向他,他却看都没多看陈士德一眼。
赵盈嗤笑: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跟陈士德是一伙的。奉功,舅舅和表哥都跟我说,你是个最心存善念的人,又一身正气,入了司隶院帮衬我,能帮我管好司隶院,也不怕来日我被小人引诱,误入歧途。
可我瞧着,你今天的话,实在是有些多了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赵盈淡漠瞥他,又匆匆收回目光,朱唇微启。
雨滴已经砸落下来,赵盈清亮的声音就伴着忽大忽小的雷声和雨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,一起钻进陈士德的耳朵里去,“司隶院审案,我说是私刑,才算是私刑,我说不是,谁敢说算?”
惊雷忽起,陈士德肩头猛烈一抖,赵盈见小校尉押着陈士礼两兄弟站着没动,神色恹恹:“去。”
“殿下——我说!”
赵盈唇角不动声色往上一扬:“方才要你说,你不肯说,现在想说了,我却怕陈大人为你两个不争气的弟弟诓骗我,这真真假假,从来是最难分辨的,陈大人说是不是?”
陈士德面上闪过急切:“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殿下手里,当然不敢扯谎来诓骗殿下的,我所言若有半句为虚,殿下一旦查实,我一大家子的人,就一个都活不成了!”
还算他聪明。
他要发个毒誓,赵盈还真觉得他敢扯谎骗她呢。
“陈大人说的也有道理。”她托腮看他,“那就先把人放了吧,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陈大人肯配合,孤当然是会善待你的家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