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弋于是自顾自地牵起他的手,慢慢地贴到了自己滚烫的脸颊边上,然后悄悄吻了吻他的指尖。

郁琰眼睫一颤,缓缓错开眼:“刚刚……在外面站了很久吗?”

“嗯?”朝弋像是没听清他的问题,想了一会儿,才时停时续地小声说,“听见你们好像在给‘姥爷’过生日,本来想站一会儿就走的,但一直没听到你的声音,就有点不甘心……”

他撒谎了。

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想主动离开,没人发现他的话,他就会在外面雨里站一夜,最好能晕倒在门口,让郁琰不得不把他“捡”进屋里。

就像刚刚他故意冒着可能被二次滑坡掩埋的风险,徒步穿过半道上那一临时拉起的简陋警戒线,心跳逐渐变快,随即他亢奋地想到了自己被泥土石块活埋的情景。

就这么匆忙地死在这场“意外”里,死在这个人的身边。

朝弋病态地想看见那个人为自己的死亡而感到愧悔的样子,哪怕只有一点。

但在看见郁琰的那一刻,朝弋发现自己还是想活,想听他说喜欢、说爱,他不想再带着那些未竟的渴念与心愿孤单死去。

活了两世,总不能每一次都这么窝囊。

五分钟到了。

郁琰拿起体温计看了眼,392c,高烧。

“头疼吗?”郁琰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灼烫的目光,“我去给你拿退烧药。”

这人生病后比寻常时候明显要黏糊得多,他强硬地攀住了郁琰的手臂,可语气却是软的:“我不想走,你别给我拿药……行吗?”

他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哭了,郁琰拽了两下都没能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,于是便只好又坐着陪了他一会儿。

印象中这个人似乎极少生病,连咳嗽两声都很少,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