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眼皮,眼球能直接感受到光亮。席歌几乎是瞬间就醒了,他有些不快地掀起眼皮,瞥了眼杵在身前的江念风,迷迷糊糊地抱怨道:“不想起床。”
“你能不能抱我去洗漱啊。”
说罢,又合拢双眼,鼻尖上带着薄被闷出的小汗珠,晶莹剔透。
江念风眼神暗了暗。
他总是这样,清醒地拒绝自己,却又总在细节之处悄无声息地透出亲昵和暧昧,就像是满怀爱意。
但这只是席歌的癖习罢了。
他总是能轻易地将人的真心放在指尖把玩,在人几近绝望时,又突然施舍给他一点希望,让那真心揉皱。
有那么一瞬,他很想转身离去。
可他却鬼使神差地,还是听信了席歌的话,真的俯下身,顺着肩膀将他抱起。
席歌上半身才被他抱在怀里,便立刻惊醒了。
他的眼神迷离,蒙着久睡的水雾,像是宁静冬日的雾霭,忽如一阵风来,便飘散了。
恢复清醒后,席歌猛地从江念风怀里挣脱出来,他双臂抵在江念风胸前,姿态抗拒,神情中带着不安。
那是下意识的拒绝和警惕,做不得假。
片刻后,席歌的大脑才恢复运转,慢慢扬起一个随性的笑容:“早啊,你要抱我去洗漱吗?”
江念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,松开双臂,慢慢地退后。
像是有些生气了,可再认真看过去,却还是那样冷静而理智的面孔。
席歌皱皱眉,以为方才自己是看错了。
江念风很快便退出房间,给他关好门,留足了空间。
席歌这才松了口气,方才的气氛莫名凝滞,胸口上像是压了块大石,喘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