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谦叹了口气,讲道:“其实当年我和你师娘早就有所预感。”
温行之的眸子暗了下来,“老师何出此言。”
“当年你母亲是个很骄傲的人,胆子大又厉害,人也精明,就是一遇到感情顿的很,你父亲稍微用些伎俩她就失了心智,为此不管不顾,还伤了我的心,甘愿成为你父亲的幕僚陪衬。
可你父亲当初风流花心,身边莺莺燕燕许多,最后想要个助力了才打你母亲的主意。
我这样引以为傲的孩子这样被他戏弄,我自然不肯,可你母亲铁了心要嫁,甚至不惜以自己作要挟,后来在你母亲的帮助下,你父亲的仕途如日中天,最年轻的尚书,是有骄傲的资本,但是不该太过膨胀。
你父亲愈发目中无人,做了许多恶事,你母亲助纣为虐,把我的劝告当成耳旁风,后来事发,你父亲虽也算罪有应得,但本不至全死。
我知道这话说了你或许会生气,或许会恨我,你师娘也劝我不要说,但我一定要说,你父亲的所作所为是导致全家惨案的导火索。”
卫谦是真的生气,他最气的就是那个猖狂的小子,拐了他的好学生不算,还连累他们妇孺死无葬身之地。
于他看,最该死的就是他。
温行之的瞳孔颤动,手也慢慢攥成了拳头,低着头,声音低哑,“原来母亲临死前的话是这个意思。”
他苦笑一声,道:“那年母亲抓着我的手说,她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了我父亲,最后悔的事情也是跟了我父亲。”
这些年他始终不敢忘记灭门之恨,那日他们一家其乐融融,官兵先是围了府,后□□烧,父亲被压进大牢等候问斩,母亲带着他和妹妹想逃,却还是被官兵围下。
他们想欺辱母亲,母亲不想受辱,亲手杀了妹妹又结束了自己,临死前,她说了这样一番话,最后朝着他的胸口也刺上了一刀,他知道母亲不是不爱他们,只是知道事情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