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了个暖烘烘的热水澡,浑身舒畅,换了一身睡衣出来,秦时修还没走。
禾苗本来想问你咋还不走?转念一想,管你走不走,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,懒得理你,倒头就睡。
床很软,身子很暖,美味的烤羊排似乎还在眼前,禾苗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,半梦半醒间,仿佛听见有水声,过了不知多久,又感觉到身后的床往下陷了陷,腰被什么东西压住了,有些重,难受。
禾苗迷迷糊糊地把那东西拿开了,没一会儿,它又压上来,她又拿开,又压,又拿……如此反复几次后,禾苗觉得自己在做梦,梦里有只毛茸茸的大橘猫,老往她身上蹭。
禾苗翻身抱住大橘猫,搂进怀里,陶醉地吸一口:真香啊!爽歪歪!
……“大橘猫”僵住了。
秦时修很久没被人这样抱过了,他依稀记得,在他还很小的时候,那时父亲还没得知真相,对他这个儿子十分宠爱,总是把他抱在手里,见谁都自豪地说一句:“这是我儿子!”倒是母亲因为愧对父亲,对他十分疏远。
后来,母亲早逝,将隐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他的父亲,从那之后,仅有的父爱也消失了。纸包不住火,他的身份被周围亲近的人知道,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疏离和冷漠。
旁人眼中的身份地位,不过是纸糊的皮囊,骨子里早就烂透了,没有人会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之后,还毫无顾忌的亲近他,所有的谄媚,不过是唯利是图罢了。
除了……
秦时修从黑暗中睁开眼,定定看着眼前熟睡的脸庞,她睡得很熟,毫无顾忌,眼皮轻动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,嘴巴吧唧了一下,嘴角微微勾起,应该是在做一个美梦吧?
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有情节的梦了,哪怕是噩梦,也比梦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要好。连呐喊都会被吞噬的黑暗,无边无际,无心无肺。
秦时修反手把禾苗抱进怀里,慢慢阖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