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苗回过神，看向他，鼓起勇气说：“我能不能不带脚镣？”

“不能。”他拒绝得很干脆。

“……”就不能等我把理由说完再拒绝吗？我不要面子啊！禾苗闷闷不乐地低下头，继续画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秦时修突然蹦出一句话来：“等你画完了，可以考虑。”

“？？？”禾苗反应了半天，才意识到他在说脚镣的事，顿时一阵惊喜，“真的？”

秦时修勾了勾嘴角：“前提是你的画能让我满意。”

禾苗不由得看了眼面前的画，皱起了眉头。

这幅画已经画了一个礼拜了，要说画得好不好，以她被系统改造过的艺术造诣来说，简直可以用神作来形容。系统说给她开个大挂，还真的没忽悠人，只要她一拿起画笔，整个人就跟疯魔似的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，简直要把灵魂都宣泄在纸上一般。

可正因为如此，禾苗反而不太敢让秦时修看这幅画。

秦时修是个什么样的人，从世界信息和这几天的接触中，禾苗已经摸得很清楚了：他的出生是个错误，是母亲的噩梦，父亲的耻辱，而他自己更是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，不断努力想要获得父亲的认可，却在每一次更努力之后，遭到更大的苛责。直到最后他才发现他在自己最尊敬的父亲眼里，不过是一个流淌着肮脏血液的杂种罢了，哪怕他再出色，那个男人也宁愿远远离开他，在世界的另一头孤独死去。

可以说秦时修的人生就是个悲剧，可好强如他又不愿去承认这个悲剧，于是他把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，绝不允许任何人窥探自己的内心，当他掌权之后，所有知道和可能知道他秘密的人都被他解决了，连当初施暴的劫匪，他的生父都不曾放过。

然而此刻摆在禾苗面前的这幅画却是如此透彻，完全不是那种浮于外表的画像，而是直击灵魂的拷问，让秦时修隐藏在内心的一切都无所遁形。

禾苗无法想象秦时修在看到这幅画像之后会有如何震怒的反应，但画这幅画的她，下场却是可想而知的，一定会死得很惨……不！应该是生不如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