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手在韵春的注视下,缓缓贴上路青雪后背。同一时刻,韵春放下了一直搭在对面椅子上的脚。
虽然此刻怀里的路青雪没什么重量,但韵春双腿还是下意识地用了用力。
路青雪没察觉。
她只感受到突然贴上她后背的那只手。
感受着韵春温热的掌心温度,路青雪眼睫毛抖动。
她忽然就怕了。
自从死了之后,路青雪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害怕是什么感觉了。
可是当来到了韵春身边,她体会到了。
她害怕韵春怕她,所以只能在梦中和韵春见面;她害怕韵春即使看到她的脸也不会认出她,所以蒙上了韵春的眼;她害怕韵春听不出她的声音,所以她不会多说一个字。事实证明,韵春确实没有听出来;她害怕韵春和自己解除关系,切断这几个月的联系,所以她明示暗示韵春别不要她……
她所有害怕的事情,都有关韵春。
现在,她怕韵春推开她。
“小乖…”路青雪哑声叫道。
后背上的手那样的热,那样的烫…耳边韵春的心跳声那样平缓,早已没了刚才的慌乱。
看来韵春已经做出了决定。
路青雪认命般阖上了眼,低声:
“能不能…”
别推开我,
“抱抱我。”
好不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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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韵春没有抱路青雪,当然也没有推开路青雪。
当路青雪话音落下,韵春处在她低声请求中愣神时,温文推门而入打破了休息室内紧张压抑的气氛。
韵春贴在路青雪后背的手在听到门开的瞬间放下,不然旁人看,只会以为她在摸空气。
温文门都没来得及关,笑哈哈地对韵春说:“韵姐,你猜厕所里的那个精神病人是谁?”
听惯了的原因,温文喊韵姐韵春就没什么反应,淡淡看了她一眼,说:“谁?”
温文走到了韵春身边,捂嘴笑:“就刚才的那个人,我听你喊他李总。”
韵春诧异挑眉,“他?”
温文手抵在嘴边,小声说:“嗯!听他们说,他一直在喊有鬼有鬼,还吓得尿了裤子。”
鬼这个字现在对韵春来说是敏感词。
她下意识就望向了路青雪。
路青雪已经离开了她的腿,坐在对面的椅子上。
看到韵春望向她,露出了温润笑意。
温文压低声音说,就是想看韵春会不会被她吓到,或者看韵春会不会笑话那个李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