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里看到了裴醒,江臻拍了拍那女人的肩膀,女人很快离开,从头到尾只留给裴醒一个背影。
裴醒:“刚才那位是?”
江臻:“我表妹。”
“怎么就走了?”
“有急事,下次再介绍给你。”
昨晚的酒会,江臻将表妹带来了。
“我表妹,你上次不是想认识吗?我给你带来了。”
裴醒当时什么也没说,有礼有节地和对方攀谈。
酒会结束,一路将江臻送到她家门口,裴醒提出了分手。
江臻听到这里,醉意已经散了九分。
“裴醒,你不会想跟我说,因为你那个什么鬼联觉症,就不相信那人是我表妹吧?”
裴醒说:“一样的身高,一样的发型,整体气质也很相似。只看到背影,对于一般人而言的确很难区分。但在我眼中她们颜色是不一样的。你表妹是明黄色,你外遇对象则是荧光黄。她们不是一个人。而且每个人声音的质感不同,说谎时也会有细微的区别。你的声音是一扇玻璃窗,当你说谎的时候玻璃窗上就会起雾,肮脏的雾。”
江臻沉默了好几秒钟。
重重将手里的酒杯砸在茶几上。
“裴醒。”
江臻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。
“你真他妈的有病。”
嘟。
裴醒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的时候,江臻挂断了电话。
但她最后一句话还是像玻璃,划过裴醒的耳朵,留下一道切开肌理的痛觉。
裴醒摸了一下,没血。
这么多年了,偶尔还是会在无意之间被感官欺骗。
今天事多,裴醒已经困了。
只有电量快要耗尽的时候,裴醒才会想回到她的落脚点。
午夜时分,路上的车和行人已经少了很多。
回想起来,今天让她最舒服的,还是陈幻的颜色。
那么酷的一个人,居然是充满童趣的独角兽色。
嫩粉和淡蓝构成的彩色没有攻击性。
裴醒活了三十一年,见过很多外表冷淡,但色彩很柔和的女人。
陈幻这种反差大,又自带绚烂天真的彩色,还是很少见到的。
这份让她安心又温暖的感受,让她又想起了那个人。
在她还是大学老师的时候,某个女孩曾经带给她从未见过,再没能重逢的暖光。
像初升的太阳,暖融又明媚,通透又纯粹。
女孩的声音居然是根纯白的小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