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薇站在原地没出声,哪怕脱掉外套,里面的衣服也带着雨水的湿润,头发也湿漉漉的。直到陈雅停下话,陈薇才转头看向陈雅,她手握在门把手上,态度依旧懒散的模样,“至少是自己想做的。”

陈雅觉得疑惑,情不自禁地倾身:“什么?”

陈薇已经打开房门,她站在门口,一半身影隐没在房间里,一半在走廊被灯光照亮,熠熠生辉。她目光懒散如同午后波光粼粼的湖面,带着漫不经心地闲散,“不管是不是书写好的命运,只要在做的时候,是自己想做的就行了。”

陈雅愣住。

陈薇已经转身往房间里走,她背转身朝陈雅摆手,“姐,你太悲观了。”

关上门,陈薇又觉得身上发冷,她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看过一眼,转身往卫生间里走去。洗过澡吹完头发,陈薇静默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是熟悉的面孔,但又有些陌生。

皮肤太白太细腻,眼神里少了暴戾,那股经久不散的阴郁狠厉与颓丧也少了很多。

在生存都难以保障的时候,人很难去想到自己的命运,去怪罪自己命不好。至少在路都走不稳的陈薇眼里,那会儿她只想着怎么离开那样死气沉沉的地方,在斧头劈下去的时候,温热的血溅在脸上,陈薇的眼里便点燃了一点光。

村子里被打死的拐卖来的妇女不少,在老头死后,这群人倒是想起来要报警。他们害怕有一天这样的斧头也会落在自己身上。

派出所的人来过一次又走,陈薇被送到县城里的一个老头收养。

老头据说是港城躲避仇家来的,彼时他看陈薇的目光很满意,手掌落在陈薇头上,可惜又欣赏地说:“要是再早些年就好了。”

再后来,火拼和见血就是家常便饭,在小小的县城也会有各种争斗。风尘的洗浴店反倒成了陈薇得以喘息休息的地方。去的次数多,那群女人又操心起她,说她得想个办法离开县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