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炎目光闪烁,自桌上一点一点看过去,书本……宣纸……纸镇……砚台……眼前模糊,一切东西都飞舞起来。东炎咬了咬牙,伸手自桌上摸了一方砚台过来,手一抖,又跌落下去,东炎用力一咬舌尖,借一丝的痛,才又把那方砚台捏了过来。
东炎问道:“究竟是什么事,你瞒着我?”瑛姐闭眸乱蹭,呻吟说道:“你便从了我再说……”东炎眸光一闪,将那砚台握了,狠了狠心,在瑛姐的头顶一拍,瑛姐不防备他会如此,低呼一声,软软地倒在地上。
东炎跟着跌在地上,呼呼大喘,一时爬不起身来,正在此时,外面有人说道:“大公子,大公子,奴婢小葵,有要事要见大公子!”
东炎倒在地上,几乎出不了声,那外面有人说道:“门开不了,难道大公子是不在这里的?那如何是好?”又有个男子说道:“难道去了别处?”东炎支撑着,用力将旁边的凳子一踹,那凳子倒地,顿时发声,门口的人听了声响,那男子喝道:“不妥当!”用力一踢,门咔嚓一声开了,两人双双进来,见地上情形,顿时也都惊了,便急忙都抢上来。
东炎被扶了起身,兀自有些昏沉。那男子急急说道:“不好快出去!”便抱了东炎,同那女子一并急急忙忙出去,到了外头,才说道:“小葵,你去叫人来拿些薄荷冰片,合水调了来,要快!”小葵急忙便去了,不一会儿回来,那人自己吞了一点,又拿了其他的,在东炎的穴道上用力涂了,又给他也服了一些。
又过了片刻,东炎才恢复神智,望着眼前之人,才认出那是敬安向来带着身边的一员内侍,排行第九的。另一个却是月娥的丫鬟,小葵。
东炎一时怔道:“发生何事?”老九说道:“怎地大公子这书房内有‘暗销-魂’的味道?”东炎即刻回想起来,顿时大惊,懊恼皱眉说道:“我被人算计了!”
老九也不问,就看小葵,小葵急忙说道:“大公子,我……奴婢我有要事跟大公子说。”东炎问道:“何事?”小葵急急忙忙从怀中掏出一张字纸来,说道:“大公子,这是娘子临去之前交给奴婢的,说是倘若府内有事发生,就务必交给大公子……先前我听闻夫人跟娘子出了事,就想来找大公子,不料却被人拦下,差点、差点……”
东炎望着小葵,见她脸上尚带着血痕,心头一震。旁边老九说道:“幸好我见那些人不尴尬,就偷偷跟了,见他们欲害这小丫鬟,就出面将她救下。问明原委,就带她前来见大公子。”
东炎问道:“何人害你?”小葵支吾,说道:“是夫人身边瑛姐命人做的。”东炎心头巨震,赶紧将那信纸接过来,就着灯光,展开一看。
东炎定睛看去,但见那纸上,端端正正的字迹,东炎急急忙忙看了一遍,手微微发抖,急忙握了信,问老九,说道:“敬安去相府了?去了多久?”老九说道:“半个时辰不到。”东炎说道:“快,快……快派人,将敬安拦回来!务必要把人拦回!”
老九来不及多问,见东炎变了面色,便急忙答应一声,扭身就走。原地只剩下小葵跟东炎,东炎向后一倒,靠在门上,仰头,眼前是一盏红灯,在檐下随风摇晃,东炎眼睛一闭,眼前却出现月娥的脸。
为何……会留下如此言语?
东炎不知,一抹光下,他却似能想到,她留下这几行字时候,是何动作,是何表情,她必当千思百想了许久,才决定如此的罢。
她提笔沉思,写道:“倘若大公子能见这留笺,必定是我遭逢不测之事。”
她皱眉略想,写道:“夫人有命,不敢不从,虽知不妥,亦当从容赴之。”
她下笔谨慎,细细地写:“大公子同二公子,虽各有不同,但同为赤子之心……怎奈,君子可欺之有方……世间多少事情,一叶障目不见泰山。”
她停笔,微微一笑,又才继续:“此次我若出事,必定是贼人早有预谋,试图引二公子入彀,此前早有过数次阴谋未果。此番事发,唯一能拦下他的,只有大公子,还请大公子劝住敬安,切勿叫他以身赴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