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话,哪里会冷,虽则听他打算的好,也觉宽慰,但到底三分担忧。茫然中伸手去接那雪花,一边说道:“嗯……真是越来越大了,不知何时能住……”
敬安将她的手握住,窝到她胸前去,说道:“别这样,会冰了手。”也望着那迷蒙雪飞,便说道,“我一直都记得那年,在紫云县时候,下雪之时,我在良记门口,你撑伞而来,我虽醉了,着实欢喜……”他声音低低,缓缓道来。月娥也忍不住回想起来,眼角微微湿润,敬安又说道:“后来你走,我吃醉了酒再回去,风雪飘摇,你却不再来到,那时候我的心……”
他的声也带些萧瑟飘摇,月娥听得难过,说道:“侯爷……以前的事,不要说了。”敬安将她牢牢抱了,说道:“说的对,前事不说了,我只要你以后,每一场落雪之日,都有你一起同看。”
月娥眼前已觉模糊,只好垂眸避了他深情眼色,两人徐徐又行了一段,地上积雪渐厚,身后便多两行脚印,一路逶迤而来。
眼见进了东院的门,月娥便停了步子,说道:“你快些回去,看看光景儿如何,别惹大公子发怒,知道么?”敬安见她十分担忧,很是高兴,抱了她便说道:“你这样叮嘱,我怎会不知?我记下便是了。你好好地歇着,我晚些再来看你。”月娥答应,又叫敬安打着伞,正好小葵见他们回来,便又撑了一把伞出来接,敬安才撑了伞,依依不舍去了。
下午时候,外面忽地有个小厮来到,带了两个人,送了好些书来,说是敬安命送来的。小葵急忙带了几个丫鬟去接了进来,几十本书,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。
月娥见敬安果然记得,心头欢喜,便立刻挑了几本翻了翻,但见五花八门,什么都有,又见几本用油纸包在一起,丝绳子扎着,包的严严密密的,看来不同寻常。
月娥好奇,就先抱了,打开来看,刚翻了一页,忽地一怔,面红耳赤,赶紧放下,低头,暗暗地骂了一声敬安。
谢东炎亲手执家法
月娥仔细一看,顿时面红耳赤,原来上面并无任何字迹,只绘着一副图画,乃是男女相抱之图,栩栩如生,这还罢了,紧要的是两个都不着寸缕,赤-裸相拥,显是正在做那种不堪之事,月娥一怔之下,向下连番几页,不出所料,都是这种图画,姿态各异,纤毫毕现。
月娥心跳手抖,赶紧将书页合上,略将剩下的几本翻了翻,却见仍旧如此,就赶紧仍做一叠放在旁边。
小葵便说道:“侯爷真是有心,知娘子爱看书,就特买了这么许多,可惜奴婢不识字,不然也能跟着长些见识。”
月娥脸上仍热热的,幸喜方才小葵不曾过来看,不然真真叫人无地自容。她本想叫小葵拿了书扔了,转念一想,却又不妥,只好先把那几本书收了,放在自己枕头内侧,说道:“这几部书,别叫人来动。”小葵答应。
月娥找了本《风物志》看了片刻,便觉困倦,上床小憩片刻,静静稳稳地睡到午后,方才起了,又重洗脸梳妆,随口问道:“前面之人还没有散么?”小葵说道:“人已陆续走了,再过半个时辰,侯爷也就得空来了。”月娥心头一动,却抿嘴一笑,说道:“谁问他了。”小葵便也笑。
正小哈进来,不停摇尾,身上落了一层的雪,看来亮晶晶的,月娥看了便问道:“外面雪还下着?”小葵说道:“已经小了许多,只地上厚厚一层,本是要叫婆子来扫的,怕惊动娘子午睡,就先没动。”
月娥正觉得睡得有些精神倦怠,便说道:“开开窗,叫我看一下。”小葵便来将窗户开了,又搬了凳子放在窗前,月娥走过去,抬头一看,果然见外面好一片琉璃世界,银装素裹的,冷冽之气扑面而来,叫人不由精神一振。
月娥心头便觉快活,小哈此刻也又跑了出去,在雪地之中尽情撒欢,月娥看的正高兴,却见门口有两个人进来,小哈一见,扑在地上就做蓄势待发势头,那两人吓了一跳,停步不前,月娥急忙唤住小哈,小哈回头,到底进了房,那两人才试试探探进门。
小葵关了窗户,月娥回身坐了,外面小丫头接了人,赶紧进来回,说道:“娘子,夫人那边相请娘子过去。”
月娥问道:“可知何事?”丫头说道:“只说要事。”
月娥记着谢夫人叫她晚间过去说话之事,还以为是如此的,当下便即刻同小葵到谢夫人大房而来,雪势也停了,到了房外,还未进去,就听里面有人说道:“你还敢犟嘴!”却是谢夫人的声儿。月娥一惊,从未听到她是个这样严厉的口吻,不由纳闷,才知道果然出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