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泠就知道,每到这种时候,萧灼就是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。不过,正因如此,崔泠知道这只纸老虎是真真正正地喜欢她。人只有面对真正喜欢的人时,才会如此小心谨慎,珍之重之。
现下那只纸老虎掌着她的心,她掌心的滚烫已经暴露了她的蠢蠢欲动。崔泠知道她身上有伤,于是主动坐到了几案上,反手撑着身子,眼底藏着羞涩,语气却依旧热烈:“夭夭,我只给你。”
一个“只”字,道尽了千言万语,这便是崔泠许她的一世踏实。
昏黄的烛光照在两人脸上,衬得两人脸颊上的红晕更甚。崔泠的话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萧灼的所有理智,她不像先前那般疯狂地吻她,而是虔诚的、温柔的、颤抖地捧住了她的脸,沙哑宣示:“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!”
崔泠哑笑挑衅:“伤得这般重,当真能行?”
“谁说我不行?!”萧灼忙将肋下的纱布一扯,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欺君之罪。
崔泠就知道这人多半是装的,忍笑道:“欺君大罪,可是重罪。”
“这是真的……”萧灼指了指背后,伤是没有三刀的,背后这一刀却是实打实的。不等萧灼解释清楚,崔泠主动凑上,是惩罚,也是安慰,密密细细地吻上了她。
萧灼面红耳赤地回应着崔泠,一寸一寸地辗转摩挲,将崔泠完完整整地烙入心间,直至踏踏实实。
啪!
笔架不小心被撞倒,零碎了一地毛笔,也斑驳了一地零碎的墨汁。
烛台上的锥子深深地嵌在红烛深处,烛火炽热,烧得红烛融化,沿着烛台一路流淌下来,落在了宣纸之上,红得像是冬日的梅花。梅花的每一瓣都彻底绽放开来,吐露出最鲜红的蕊,那是冬夜里最美的所在,也是人间最美好的须臾光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