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自会应付。”
萧灼说得淡然,其实她知道今夜的大隆宫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。
大隆宫是大雍皇城所在,也是三代帝王修筑的皇家园林。自宫门而入,笔直的前庭宫阶层层而上,每往前走一步,便离政治的中心近一步。
宫阶之上,宫檐高耸,瑞兽望日,那是天子朝堂——议政殿。
夕阳的余晖洒落琉璃宫瓦,灿烂夺目,却透着一股末日绚烂的气息。魏陵公、齐王与楚王皆已到殿,满朝文武也在殿中等待多时。
燕王萧灼本该是第一个候在这里的,却因听闻有将士踩踏田亩,所以不得不离宫处置。她越是不把皇权更迭放在眼里,就越让殿中的三位王公心有戚戚。
萧灼虽幼,却是个不能小觑的人物。
三位王公心里有数,不论哪一家上位,首先要收回的便是京畿卫的掌控权。这可是横在天子喉咙前的一把利刃,若不握在掌中,只怕寝食难安。
“数年不见,王兄又清减了不少啊。”齐王崔叔泗比楚王崔伯烨小七岁,在齐州养尊处优多年,已成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,哪里还有年少时候的俊秀。
崔伯烨淡声道:“王弟久在齐州,自然不知楚州之苦。大夏对我大雍一直虎视眈眈,北境海域战火不绝,为兄怎能睡得着觉?”
崔叔泗叹息道:“也是,这些年苦了王兄了。”
崔伯烨却没有再应他的话,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旁边蓦然不做声的魏陵公。这只老狐狸向来阴沉,平日谁都不会注意到他,一旦注意了,他必定已经咬住了对方的喉咙,占据了绝对的优势。他是太、祖开国时的左膀右臂之一,当年若不是他,大雍的兵马也杀不进京畿城。算起来,他对京畿地形的熟悉不亚于任何人。他现下拢着双袖眯眼站着,已是白发苍苍,哪里还有半点年少时候的锐气。
若说韩绍公是野心外漏之人,那他便是野心内藏之辈。
同样不容小觑。
正当此时,殿外刘公公响起了高唱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