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到大,崔泠也知道母亲虽然看似温婉,骨子里却是极为倔强之人。她不肯应她是她的事,反正进了这郡主府,她便有能力保护好母亲。
“正值国丧,也不好给你办生辰宴。”金盈盈忽然换了话茬,拍了拍崔泠,微微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,从怀中摸出了那块令牌,递到了崔泠手心里。
她笑着,语气温柔:“十八岁,是真正的大人了。”
崔泠低首看着掌心中的令牌,当看见背后的那八个字,视线一瞬陷入了模糊:“阿娘知道九衢商行背后的人是我?”
“整个京畿城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有本事蚕食四方商行。”金盈盈语气之中满是骄傲,“我若带九明商行的两千人入京,崔伯烨一定会提防我,不会允我先行入京与你会合。”她直呼其名,冷漠得仿佛不是多年的枕边人。
崔泠了解母亲的苦,如若当初可以选择,母亲一定不会嫁入楚王府,当金氏与楚王联姻的棋子。
“这两千伙计,都是阿娘在韩州选出的心腹,他们只认这块令牌。”金盈盈郑重其事地说着,“另外我送给崔伯烨的那块,只能调用他们做商行之事,而这块,你可以命他们为你搏杀至死。”
那两千人都是活不下去的苦哈哈,也都签订了生死状,若能助金盈盈实现商行天下,到时候金盈盈有赚的,他们便有赏的。如若不行中途亡故,一条命,一千两。这些都是金盈盈白纸黑字写明白的。
乱世生存不易,他们穷其一生,最多也只能拼得数十两白银。一千两,可以改变太多。他们愿意赌这一赌。
如若楚王逼迫弦清做她不想做之事,弦清可持令让这两千人就地反水,可以趁楚王不备,反杀楚王。
这是金盈盈给她的一道护身符,也是金盈盈这些日子在韩州经营的成果。若不是天子崩殂得太突然,她还能再给弦清招揽点人。
她如当初给崔泠四方商行令牌时一样,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弦清,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