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不懂什么大道理,只知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这些人若是逼急了,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。钱,可是能买命的。”李妩说得忧心忡忡,“韩州还在闹着,万一那些人跑去魏州与齐州点火,再或是教唆楚王背水一战……”
“够了!”崔凛不愿再听下去,他只恨自己现下奈何不得那三州的王公。
李妩慌乱,扶着小腹艰难再拜:“是妾多言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“你一心为朕考虑,朕岂会怪罪你。”崔凛沉叹,亲手将李妩扶起,得妻如此,他只觉欣慰。今日幸得李妩提醒,否则他怕是要逞一时之快,坏一世之基业了。
好不容易抓住四方商行,却只能见好就收,崔凛再不甘心,也只能如此处置。
“刘公公。”
“老奴在。”
“看着时辰,郡主跪足半日,再请她进来。”
“诺。”
有些戏,得演足了,方能让天下人相信。崔泠既然给了他这个台阶下,他便顺着这个台阶下。不是天子不办四方商行,而是天子不忍郡主所求,勉强答应不做牵连。
李妩将天子的心思尽收眼底,她暗自冷嗤,他若真顾念骨肉亲情,怎会明知崔泠身子不好,却故意刁难。燕王所托她已办好,可崔泠那边她不便置喙,只希望郡主的身子可以撑住,燕王他日可以少怨她两句。
日头渐高,崔泠已经在宫门外跪了两个时辰。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,她已是双手撑地。
银翠在边上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,郡主的身子如何能撑得住?她苦口劝道:“郡主,咱们回去吧,您再跪下去,可是要伤身的。”
“再撑一会儿……”崔泠的声音微弱,面色也极是惨白。今日这出戏,不仅天子在演,她也在演,只要演到落幕,便是皆大欢喜。
银翠心疼地拿出帕子给崔泠擦拭冷汗:“郡主!您这脸色……奴婢担心你啊!”
“我没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