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凛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,照常理而言,萧灼是会狡辩两句的,怎的今日如此乖顺,说请罪便请罪?
“陛下,你瞧。”李妩适时地低声提醒。
崔凛看向了百官们,有几个不够老奸巨猾的,已经是面露得逞的笑意。笑意中带着嘲讽,染着胜利的光泽,在崔凛看来皆是面目可憎!
“够了!”崔凛惊觉不妙,如若二十仗打残了,或是打死了燕王,姑姑那边无法交代事小,京畿卫无人可托便事大了!
行刑的两名京畿卫连忙收手。
萧灼捱了八下,背裳上已然有了血色,她吃力地扶着腰艰难站起。左右欲扶,却被萧灼示意退后。
她忍痛望向城头的天子,笑容熟悉,与当年生死之间为他挡剑时一样。
崔凛五味杂陈,竟生了三分懊悔。
“陛下!臣今日无礼,该有此罚。”萧灼表面说得心甘情愿,其实内心早就把崔凛给骂了数百遍,这仇是肯定要记下的,来日她也是一定要报的。只是今日最该死的不是天子,而是那群沾沾自喜的户部蠹虫。
“无端惊动陛下,是臣之过也!”萧灼极力挺直腰杆,即便身上有伤,也要睥睨众臣,“可这群蠹虫欺人太甚!今日臣大胆妄为,也只为搜拿他们府中的铁证!若是陛下听之,还觉臣有罪,臣这颗脑袋可尽奉陛下之前!”
崔凛听得震撼:“什么铁证?”
听见萧灼只为搜拿府中铁证,不少人面露恐惧。若是朝廷先冒出什么风吹草动,他们还来得及收拾罪证,偏生今日萧灼一通胡闹,杀得他们是措手不及。先把他们这些主心骨抓到这里,再声东击西地派人入府搜拿,只怕府中那些妇人也来不及销毁罪证,甚至有些妇人也并不知他们做了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