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泠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,她掀起车帘,目光落在了萧灼的背影上。平日趾高气昂的燕王,此时此刻不过是个舍不得母亲远行的孩子。
与她一样,却又比她好些。
萧灼还可以好好送送母亲,她却连母亲是何时走的,都不知道。
“萧破,回府。”萧灼收拾好心情,勒马回首,第一眼便瞧见了郡主府的马车。她含笑策马走近:“弦清你是何时来的?”
“姑姑出征,我自当来送。”崔泠说着,拿出了手帕朝着萧灼递去。
萧灼没有去接,而是将脑袋凑近了车窗边。
崔泠早已习惯了她的轻浮,莞尔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。正当这时,只听萧灼低声道:“户部如何?”
崔泠转眸看她:“户部?”
“裴主簿的案子,也该翻一翻了。”萧灼对着她眨了下右眼。
崔泠本想细问,萧灼却不愿再说,只是坐直了身子,笑道:“只是,弦清何时想好,孤便何时动手。”总不能一直是她给诚意,崔泠已经想了那么多个月了,也当给她一个答复了。
“好。”崔泠脸上笑意未减。
萧灼得意地扬起了笑来,马鞭一抽,便带着萧破穿街而过,消失在了人海深处。
崔泠放下车帘,神情微滞。
银翠看不懂郡主的表情,小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舍不得孩子,套不了狼。”崔泠哂笑,“我倒要看看,最后鹿死谁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