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条金丝细线,便是九妹亲手所绣。”金玉堂似乎一点也不意外。
崔泠回想母亲临行时的叮咛,想到那块金氏金漆玄令,当初她疑惑的地方似乎有了一线松动。母亲若没有这样的本事,怎会出嫁之后,还能持有等同家主亲临的金氏金漆玄令?亦或说,她认知之中的母亲,根本就不是母亲的全部。
金玉堂温声道:“九妹一直是我们金氏的骄傲。”语气赞许,却透着一抹浅浅的嫉妒,那是他努力一世都追不上的山巅之人。
“阿娘……可还有其他话交代?”崔泠问道。
金玉堂想了想,点头道:“有一句。”他顿了一下,脑补出金盈盈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,像模像样地道:“弦清,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崔泠只觉这话莫名地滚烫,烙在她的心间,烫得她的心弦猛颤。她自忖十七年来,从未真正了解过母亲,甚至现下从头想来,她儿时偶尔在书架里发现的兵书谋略,或是君王必须熟读的各朝政要,都是金盈盈的故意为之。
“阿娘,这个字念什么呀?”她还记得,小时候她初见那个字时只觉新奇,歪着脑袋问母亲如何念。
母亲目光悠远,望着星河万里,意味深长地道:“日月凌空,那个字念‘曌’。”
“曌?”崔泠不知为何,只觉这个字音极是好听。
金盈盈弯腰将她抱起,直接架在了自己的双肩之上,指着天上亘古不变的北极星:“她曾是光照春秋的一位奇女子,只可惜,只有她一个。”